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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爾扎克與福樓拜的巴黎鸚鵡

作者:佚名 2015-09-19 瀏覽: 2,902 評論:0

摘要: 作者:青邪 一個英國作家,名叫巴恩斯,寫過一本書《福樓拜的鸚鵡》。他以鸚鵡作為中心意象,研讀福樓拜的作品與命運,并將其上升至語言崇拜的地位。在這本書里,鸚鵡是福樓拜人生的關(guān)鍵詞。 鸚鵡的形象時常出現(xiàn)在福樓拜的作品里,鸚鵡是福樓拜的《三故事》之一、短篇小說《一...

作者:青邪

一個英國作家,名叫巴恩斯,寫過一本書《福樓拜的鸚鵡》。他以鸚鵡作為中心意象,研讀福樓拜的作品與命運,并將其上升至語言崇拜的地位。在這本書里,鸚鵡是福樓拜人生的關(guān)鍵詞。

巴爾扎克與福樓拜的巴黎鸚鵡

鸚鵡的形象時常出現(xiàn)在福樓拜的作品里,鸚鵡是福樓拜的《三故事》之一、短篇小說《一顆單純的心》的重要角色。寫作期間,福樓拜曾于魯昂博物館借來一只剝制的鸚鵡,置于工作臺上,此鳥在小說中被命名為露露,系主人公費麗西蒂的寵物。在《一顆單純的心》中,費麗西蒂是一個沒有受過教育的貧苦女傭,服侍同一個女主人長達半個世紀之久,無怨無悔地為別人的生命獻出自己的生命。她將源源不斷的愛相繼給了一個粗暴兇惡的未婚夫,女主人的孩子們,她自己的侄兒和一個身患癌癥的老頭兒。當(dāng)所有這些被侍服的對象相繼死去后,在費麗西蒂不斷消亡的愛戀對象的鏈環(huán)上,最后的一個是一只鸚鵡,露露。最后,它也死了,費麗西蒂便把它剝制成標本。她與標本露露形影不離,甚至在它面前下跪禱告。她開始懷疑圣靈的形象為何表現(xiàn)為一只鴿子而不是一只鸚鵡,因為鸚鵡和圣靈都會說話而鴿子不能。故事的結(jié)尾,費麗西蒂也死了?!霸谒淖齑缴狭糁荒ㄎ⑿?。她的心臟跳動一下比一下地慢下來,一下比一下遙遠,像一座流水干涸的噴泉或是一個正在消失的回聲;在她呼出最后一口氣時,她想她看到天國的門為她打開了,一只巨大的鸚鵡在她頭頂展翅翱翔?!?/p>

鸚鵡象征著一種捆綁,它色澤華麗,雍容富貴,層層疊疊的羽翼是它高傲的披風(fēng),寶石一般的眼睛散發(fā)著迷人的光澤,這般美好的生物卻是被人飼養(yǎng)在金籠子里的寵物,是不能展翅高飛的傀儡。一如被繁華的服飾和愚昧的思想所迷惑的女性,一如包法利夫人服下的砒霜。

英國女作家安吉拉·卡特在小說《焚舟紀》里寫到王爾德的詩歌,她這樣寫道“不是讓娜不懂她情人那精雕細琢、寧謐中隱含不安的詩,而是那詩是對她永遠的冒犯。他一天到晚對她誦詩,使她疼痛、憤怒、擦傷,因為他的流暢使她沒有語言,使她變啞,一種更深層的啞?!倍诟前莸淖髌分?,在把鸚鵡作為語言崇拜的代碼來審視,鸚鵡并不掌握真正的語言能力,它的語言來自純粹的模仿,這是一種僵死的語言,是一種符號式的退化。

那時,鸚鵡已不再我們是視線偏愛的目標了,反倒是我們被鸚鵡的凝視所擒獲,我們在通過鸚鵡的眼睛觀看人類世界。

福樓拜通過鸚鵡窺視到整個世界,巴爾扎克卻要從巴黎里尋到一只鳥獸。

巴爾扎克是第一個對巴黎有這樣直覺的人,他把城市當(dāng)做語言、當(dāng)做意識形態(tài),當(dāng)做某種制約每一思想和言行的東西。這座城市是一頭龐大甲殼綱動物的怪獸,光怪陸離的居民只是推動它爬行的腿。

巴爾扎克對現(xiàn)實主義文學(xué)最大的貢獻在于他對典型人物形象和社會風(fēng)俗的細致刻畫,并表達人物性格在社會環(huán)境中的變化和發(fā)展。他以“編年史的方式”描寫逐年描 繪上升中的資產(chǎn)階級對貴族社會日甚一日的沖擊。他所創(chuàng)造的人物高老頭、葛朗臺、高布賽克、拉斯蒂涅、呂西安、貝姨、伏托冷等等幾乎已經(jīng)成為文學(xué)史不同類型 資產(chǎn)階級代表人物的樣板形象,對以后的現(xiàn)實主義文學(xué)產(chǎn)生了深遠的影響。這些人物雖然都很典型,卻并不如狄更斯所塑造的人物一樣僵化,而是具有鮮明的個性色彩。

巴爾扎克就是一個寫小說的機器。一個寫好小說的機器?;蛘邠Q句話說, 他不管寫多少小說,而仍然像是只寫了一個。因為,他的每篇小說的情境格調(diào)幾乎是雷同的。巴爾扎克種下了一棵樹,然后整個生命就只剩下了一件事,讓這棵樹枝 繁葉茂地生長——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是只為了給這棵樹添枝加葉。這棵樹就是《人間喜劇》。在巴爾扎克眼里,人間喜劇的主題就是欲望,欲望的升騰,欲望的推動,欲望的滿足和欲望的破敗。他的所有的小說都是這部大書的一個縮影比如幻滅,或者一個場景比如高老頭,或者一個插曲比如歐也妮,或者一個注腳比如驢皮記。

在葛朗臺先生擱下千萬家私歸天之后,這個故事疑似要以大團圓喜劇結(jié) 尾。按照肥皂劇思路,本書男主角,父親破產(chǎn)窮困潦倒一交從貴公子跌成窮光蛋的美少年,拿著女主角的資助遠走高飛去謀出息,順便帶走歐也妮少女真心的夏爾表 弟,應(yīng)該滿載而歸,就像白馬王子迎娶公主……但是呢,這公子哥兒義無返顧的墮落了,于是本小說成為徹底的悲劇。

巴爾扎克小說的規(guī)律之一:善良的角色幾乎都是綿羊般的圣徒(于絮爾·彌羅埃),人生路上總要挨餓狼撕咬幾口。那些天真到死的姑娘一定短 壽,因為不適合人間。懷有天真情緒的青年如拉斯蒂涅(《高老頭》),一定會被社會上一課然后變成冷酷大亨。夏爾是又一個拉斯蒂涅,是年輕版的伏脫冷(《高老頭》)。關(guān)于他從白馬王子變成黑心陰謀家的過程,巴爾扎克非常偷懶。他和許多女人鬼混過,于是忘了初戀;他經(jīng)歷許多爾虞我詐,于是忘了年少時的誓言。他 什么都沒做錯,只是去到了人間,而又恰好不是圣徒,于是就變成了悲喜劇所需要的那個角色:一個地道的、純粹的、哼著歌給舊情人寫信耍手段的白眼狼。

最后看這個故事:就像布盧姆在都柏林上演奧德修斯流浪的劇情一樣,所有的史詩,去掉英雄壯語和宏大細節(jié),都是我們的日常生活體現(xiàn)。如果把周遭的背景剝掉, 比如索漠城、葡萄園、桶板、牛油、咖啡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故事,時時刻刻都在全世界上演。把我們的故事稍微這里扭一點,那里夸張一點,就是這個故事的邊邊角角,枝枝杈杈。你看,明知道很荒誕,但在紙面上永遠比現(xiàn)實生活令人震驚,這就是人生。

意大利作家卡爾維諾這樣說,巴爾扎克發(fā)現(xiàn)巴黎是一座充滿神秘的大都市,而他永遠機警地保持的意識,是一種好奇的意識。這是他的繆斯。他的態(tài)度既不是喜劇性的,也不是悲劇性的,而只是好奇。

這是巴爾扎克的巴黎,福樓拜的鸚鵡。